第139节

“那不如我们换个舞伴。”
  “……？”
  女人一愣，还没懂对方什么意思，只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传来，将她送了出去。
  旋转的瞬间，她直直地对上了另一双眼睛。
  “漂亮的女士，晚上好。”
  男人满目柔情地打了个招呼，绅士又英俊。
  耳边是陡然变换后的华尔兹舞曲，女人一愣，身体很诚实地随着音乐的节奏与他一块律动起来，回眸扫过前任男伴的时候，不禁对眼前这位更加青睐了。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果然还是这位更有绅士风度！
  而另一边，被送出去的沈茗也是惊讶的不行，但她反应很快，立马稳住脚跟顺着不知道何时变成圆形方阵的舞池，旋转着朝一个方向移动。然而她才不过转动半个圈，腰上就被一只大掌直直得从身后捞住，强行被带偏了轨道。
  半个圈转瞬度过。
  沈茗眼前一花，对上的是陆池温润含笑的双眼。
  “茗茗，suprise~”
  亲昵的称呼随着对方身上那熟悉的气息，沈茗才升起的防备心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脚下的步伐随着节拍你进我退，沈茗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刚才的舞伴哪去了？”
  语气甚是平静，但里面浓浓的醋味儿却是浓郁的很。
  低眸扫过对方的脚丫，沈茗更是没客气地踩了上去。
  “嘶—— ”
  “吃醋了？这力道可是一点都没留情啊，茗茗你真狠心。”
  陆池倒吸了一口气。
  还不等沈茗反驳，他率先握住沈茗的细腰贴的更近，仗着周遭逐渐变得昏暗的灯光，径直变换姿势将人拥入怀中，凑在沈茗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茗茗，生日快乐~”
  “……”
  脚下的律动突兀的就慢了一拍，又是一脚踩了上去。
  陆池被这一脚踩的头皮发麻，委屈道：“这次真不是我的错，按照之前的通告今天你不应该是在家休息的嘛，所以我才没告诉你我会来la的事，其他时间秋后算账都可以，但今天绝对不行！我还特意给你带了生日礼物呢。”
  没有什么是比女朋友的生日更重要的了。
  为了沈茗的生日，陆池之前可是掰着手指头算日期的，按照原来的计划，生日当天的行程他全都给安排好了，谁知道突然会来了这么个变动，竟然留在了la？
  思来想去，确定了关系后的第一个生日陆池还是决定要两个人一块儿过，哪怕只是见个面，亲自送上一句生日快乐呢？
  ‘生日快乐’四个字宛若一道惊雷砸在了沈茗的头上。
  许久，窝在陆池的怀里的沈茗这才闷闷道：“抱歉，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陆池一愣，这怎么会。
  他可是再三确认了今天是沈茗的生日日期，还是说因为别的原因，所以不愿意过生日？
  不等他询问，华尔兹的三节拍一晃而逝，陆池条件反射松手跳起舞步的瞬间，一位女伴顺着方向挡在了他的面前。
  而沈茗？
  却只见一抹白影闪过，消失于眼前。
  陆池以为是自己的行为又惹女朋友生气了，撒手就追，但新来的女舞伴却显然不想放过他，伸手揪住他的衣领邀约道：“先生，三个节拍而已，不如陪我跳完吧？”
  “抱歉，我在找人。”
  婉拒掉新舞伴，陆池焦急地追了出去，环顾四周却始终寻不到那抹熟悉的人影。
  ……
  茗茗，生日快乐。
  微哑带着磁性的祝福声还在耳边萦绕。
  沈茗看着镜子里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恍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今天并不是她的生日，更明确一点的是她连自己的生日在哪天都不清楚，在那暗无天光的世界里，生日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谁又会在意呢？
  撑在洗手台上的手微微缩紧，只听耳边一阵‘咔擦咔擦’的声音传来。
  沈茗垂眸扫了一眼，坚硬的大理石如泡沫渣子一般碾碎在手心，再用力一握紧，如尘埃一样洋洋洒洒地飘散一地。
  这种力量，绝不是现在这个世界应该拥有的东西。
  但这段时间里没人比她更清楚这具身体有多么熟悉了，熟悉的力量与之前别无一二。
  可是，脑子里的那些记忆又如何解释？
  以前沈茗从未烦恼过这个问题，只当是老天爷给她的一次机会罢了，可如今……
  陆池的祝福声再度从脑海中闪现，沈茗微闭上双眼，理不清心头的感觉。
  “吱呀——”
  厕所门被推开。
  沈茗睁开了眼睛，眼睛牢牢锁住镜子里的出现的人。
  一身红裙的罗曼妖妖娆娆地走至她身边，打开了水龙头洗手，一边斜睨着她，嘴里没忍住发出淡淡嘲讽，“怎么躲在这？因为陆池来了，所以避嫌？”
  不得不说，罗曼是真的嫉妒的要命了。
  一个孤儿院出来的没人要的小贱-人，怎么就运气那么好得了陆池的青眼？如今还眼巴巴的追到这来了。
  “喂，问你话呢。”
  “聋了？”
  “沈茗！”
  罗曼喊了好几声，换来的是沈茗的不发一言，甚至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她。
  罗曼眼下密谋着更大的事，当下也就忍着愤恨的心思，扬起嘴角掩下恶意，突然软了声说：“算了，我现在心情好，也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了。而且这次过来，主要是想跟你握手言和的，我们也没必要……”
  “罗曼，今天是我的生日吗？”
  蓦地，沈茗抬头，没头没脑的问了她一句话。
  罗曼被打断也没生气，只耐着性子说：“你自己生日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是今天。”
  不是今天？
  沈茗眉头一皱，脑海里灵光一现，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追问道：“不是今天是哪天？”
  敌人永远比自己更了解你的信息，罗曼想都不想的说：“五月五号，你不是年年都要回孤儿院过的吗？”之前几年她可没少拿着这一点上孤儿院炫耀。
  那时候的沈茗多听话啊，她不过是讽刺了几句，再炫耀了下自己的名牌包包而已，沈茗就跟疯了一样开始追求更好的生活，开始了自己无法负担的消费。
  明明她都快成功了，只要在恰当的时候稍微将她往悬崖那头推了推……
  罗曼眸子闪过一丝兴色，随后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鬼知道她会在一夜之间，就跟变了个性子似的，做事风格大相径庭，还莫名凭借着这种人设翻红了？
  对方的小算盘沈茗并没有放在眼里，她满心疑惑的就是这个日期。
  五月五号，不正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日期，也是她死于丧尸手底下的日期吗？
  刚好是沈殊茗的生日。
  为免也太巧了些……
  沈茗眼眸微暗，从两段记忆里找到了一些空白的地方。
  最后，她抬起了头，第一次朝罗曼露出了笑脸。
  “不是说握手言和吗，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
  这小贱-人这次怎么又转了性子。
  罗曼心里头一阵狐疑，可一想到自己的算盘，当即笑着应下，亲亲密密的应了声。
  二人心怀鬼胎，各有各的算盘。
  但在这一刻，却是齐齐扬起笑脸朝外头走了出去。
  第122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脑子里有两段记忆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大概就像看电影一样, 站在上帝视角来看完整个人的前半生。不得不说沈茗和沈殊茗是有很多相似点的，同样的外表，差不大离的身世, 包括一些喜好上的相同。
  但要说每一件事沈茗都能记的清楚？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就像今天陆池千里迢迢追来只为给她庆生的事，就令她觉得奇怪, 因为在沈殊茗的记忆中根本没有生日的具体印象在。
  这么一细想，竟存在着不少的记忆盲点。
  例如沈茗之前待的孤儿院是哪一家, 在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每年的五月五号回孤儿院过生的情形又是什么样的。再例如最早之前她第一次见到罗曼时的愣怔, 随后才想起二人之间的龃龉。
  明明是拥有了对方的一段记忆, 上面却始终蒙上了一层淡淡迷雾，乍然想起的时候会让脑子里徒生出‘啊,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但之后再细想，一些细节处却是什么都记不清了。
  而随着时间的逝去, 这团迷雾越来越大，像是要将之前的种种掩住一般。
  沈茗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但处处都透露着不真实感。
  “沈茗,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 你继续。”被罗曼打断思绪, 沈茗回了神, 不经意道：“只不过很久没有回去看一看, 都快不记得院长妈妈长什么样了。”
  “想去就去呗, 哪里犹豫这么多……”
  眼下沈茗十分好说话，但罗曼却还是不由得心生出一种诡异之感，总觉得这个人像是换了个魂似的？
  莫不是鬼上身？
  呸呸呸, 什么怪力乱神的，不可能的事！